枕兔

【忘羡】今朝

鸽了好久的百粉贺文(⁄ ⁄•⁄ω⁄•⁄ ⁄)就顺便庆个中秋叭
点我看甜蜜忘羡在线磕头(滚!
很流水账(๑˙ー˙๑)
就,大家中秋快乐呀,要和忘羡一样每天都是甜甜甜_(:з」∠)_







手覆上来的时候蓝忘机才觉出些许真实感。

说来也不怪他意识恍惚,只是眼前斯情斯景,实在是太勾人魂魄。

云深不知处一向是梵音阵阵,青云袅袅的仙境,从来都是世人眼里不可亵渎的存在,如今他眼前的云深倒是换了一个样子,红绸挂起,红烛高点,飘渺的云雾染上了些许凡世间不可方物的赤色,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眉中的一点朱砂,灼人的刚刚好,又让人忍不住魂牵梦绕,只好跌跌撞撞拨开云雾心急火燎的追上去,却见漫天红云中端坐着一个笑意盈盈的他,这才晓得这般迤逦的云深是为了谁。

蓝忘机勾了勾他的手,广袖铺展开来,朱红做底,金丝流光溢彩配着暗黑的纹路,是十足十的相配。

魏无羡眯起眼睛,稀碎的烛光融进他眸子里,好似漫天星宿二八暂栖一处,实在难教人移开眼,他却没什么自知,还是半调笑不正经道:“来得好快呀含光君?有这么心急?”

说者无心,听者却真真切切的红了耳朵,这句揶揄话倒真是戳中了蓝忘机的心思。

的确是心急,恨不得与他一日千秋一日白头,但又想一天一天的慢慢磨,磨出这每一日如蜜糖似的厮守。

所以他口是心非了:“未曾心急。”

魏无羡看见他的耳尖,心里好一阵窃喜,面上却难得的没有拆穿,装模作样的做好,笑嘻嘻的看着蓝忘机。

蓝忘机俯下身子,帮他把鬓边细发别到耳后,清冷的檀香萦绕着魏无羡。

“我就要和他成亲了。”他想。

一个半拥抱的姿势,魏无羡能清楚的感知到蓝忘机的心跳,又几乎是在同一刻。

魏无羡:“带我走吧。”

蓝忘机:“和我走吧。”

走吧,良辰吉日,我给你一个家。

蓝家的规矩向来繁琐,这次他们在云深成亲,各家本就有很多反对的声音,所以图个清净,蓝家长辈干脆也就省了一些对外的细枝末节,魏无羡是没什么的,却总也担心会委屈了蓝忘机,毕竟蓝忘机一向恪守礼仪,这是他们的大婚之日,魏无羡不想给他留下一丝不圆满。

可蓝忘机只捧住了他的手,轻轻呵气。

蓝忘机:“天冷。”

十指相扣处有绵绵暖意,这下明了,如此足矣。

去蓝家正堂的不远,蓝忘机站在他左侧,正巧挡了连廊上的微微寒风,抹额的一端被风撩起,落在魏无羡肩膀上就不肯离去,魏无羡忍不住歪了歪头,火红的头带就与抹额落到了一处,当真有一丝结发的意味。

魏无羡从来都呆不惯云深,从前是他太跳脱,一堆条条框框虽说是拘不住他,却总是让人不得自在,如今是为了个千辛万苦求来的玉人儿,实在是舍不下心去让他为难,只好压抑了潇洒本性三分,心甘情愿的困于这云深家规四千条。

但其中着实有一处例外。

蓝忘机的声音又低又磁,在魏无羡耳边小心提醒他:“别分心,有台阶。”

魏无羡:“不怕不怕,你拉着我,摔不到。”

蓝忘机就把相握的手更攥紧了一分。

是有这一处例外的。

偌大的云深,三千弟子吟歌诵诗,百年家业神袛仙境,最让人舍不下的偏偏是那一间静室。

魏无羡还记得第一次去静室的情形。

那大概也是个明朗的夜,玉兰满树,正正巧挡下他的身影,窗里的少年还是昨日初见那一般板着脸,点着灯,一笔一划的誊写,美色误人,窗外的少年失神了那么一小会儿,随即点了玉兰枝,笑嗔一句“小古板”,就继续去游荡。

玉兰枝跟着他的动作轻晃,晃落一树一树花开,窗里的少年沉吟至今,终于是听见了那一年错过的调笑。

不算晚,也是在那间静室,蓝忘机取下抹额,放到他手中,有些不敢看他地叫他的名:“魏婴...”

“好。”

魏无羡回答。

春有百花秋有月,夏有凉风冬有雪。

如何能不说好?

也偶尔会有无眠的夜,静室的床不大,魏无羡一个翻身蓝忘机就醒了,两个人肯定没法静静的躺着,魏无羡就和他讲他们小时候,不讲伤心事,就说些子虚乌有的瞎话逗蓝忘机,有时候会把人惹急了,跌到一帘春梦里,那下半夜也就睡不得了,后来蓝忘机也会讲些故事来噎他,说得最多的就是魏无羡刚回来时装疯卖傻的荒唐事。

魏无羡拿被子把自己一蒙,哼哼唧唧的央求他不要讲了,看着像是羞得不得了,实则待蓝忘机靠过来的时候,就猛得把人楼过来,自作聪明一般骑在他身上,咬他下巴,狠狠一顿欺负,浑身上下都快活得很,就是下半夜又是不得一个安稳觉。

如此在静室里朝朝暮暮,三月。

魏无羡每日闲时会坐在窗前的案边鼓捣些小玩意儿,蓝忘机回来时,从那扇窗就可看见他的身影,也用不着打什么招呼,有时候静静的看着,窗里的魏无羡神情难得认真,凝神看着手中古书,还会拿下蓝忘机用过的毛笔乱写乱画一通,写得急了,墨水四溅,点到他脸上,他才手忙脚乱的去找布巾,这时候瞥到蓝忘机,就欢欢喜喜的跑出来,给他指脸上的墨迹,叽叽喳喳的同他说自己的成果,腆着脸要一个夸奖,蓝忘机通常都会真心实意的回他:“很厉害。”有少数的时候会同他说些建议,魏无羡就拉了他去。

一豆烛火点到半夜,谁也不觉累。

魏无羡从前也有过敢这样放肆的一方天地,只是如今想起,也只能算是追忆,好歹是隔了一世,再想亲近,越靠近,越有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泛出,平白惹出些莫名的心绪,让人连笑都有些勉强。

近乡情怯,却只一点,那里还是他的故里,才会滋生这几分怯,无论是不是物是人非,这世上总有个人,不是魏无羡,而是云梦魏无羡。

蓝忘机自然是懂他的。

正堂上不见云梦的人,莲花坞的贺礼却早早备好,九瓣莲图案堂堂正正的印刻在木箱上,魏无羡一看就知道这是云梦哪位老先生后人的手笔。

木箱不大,摆在正中央也不觉小气,大抵是外封精心,不知是谁费了一番心思,贺礼是什么魏无羡也不用去猜,那木箱的大小,刚刚好放的下一个射过的风筝,一叠乱画的小人,也许还会有一本不成体统的春宫和睽违久已的九瓣莲。

蓝忘机最后替他整理了一下衣冠,沉着声音道:“江宗主赠礼时,也曾托人带过话来。”

魏无羡心头一动,道:“他说什么?”

蓝忘机道:“他说,云梦的人,会好好的。”

到底是隔了一世的恩仇,从前再如何如同气连枝一般,到现在也是一句关切的话也难说出口,会好好的,大抵是最大的一种成全。

蓝忘机抚过他眼角,也不催促,魏无羡看着那木箱出神,蓝忘机就把他的眼角眉梢藏得很好的意难平看在了眼里。

世人说浪子最爱天涯,又言四海为家最为浪漫缱绻,可眼前这人一身尘灰,好像羁旅许久,归乡遥遥无期,只是笑得还算明媚,逢人就一顿戏言,这样就总是让人忘了,他是个丧父丧母没有家的孩子。

不会再如此了。

蓝忘机默念,今番红衣灼灼,不止是要与你成亲。

蓝启仁坐在堂上,神情严肃,看见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在堂前驻足,微微蹙眉,出声咳嗽了一下,那姓魏的混小子这才反应过来,礼数齐全的朝蓝启仁行了一礼。

要说这场婚事,之前最抵触的就是蓝启仁。

他自然是不喜魏无羡的,他们幼时,他不喜魏无羡跳脱不讲规矩,他们少年时,他不喜魏无羡不走正道一身邪气,到后来,这份不喜就更浓烈了,仙门百家千夫所指之人,就算是其中有什么误解,也必是其自身造作,少不了有那么些咎由自取。

可忘机却仍执迷不悟。

“他非是嗜血无情之人,还请各位勿听流言。”

这句话,蓝启仁听了许多遍,无论是对他,还是对已经疯魔一般的仙门百家,蓝忘机从来都未改一分言辞。

太固执了,就算是到了已经无法辩解的地步,他也只是一句。

“忘机不孝。”

蓝启仁如何不心疼,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三十三鞭抽下,那孩子直挺挺的倒在地上,血和灰染了他的白袍,他还是咬着牙:“护他...不悔。”

多少日日夜夜,慢慢堆砌成了一个越来越冰冷,越来越没有人气的,他的孩子。

十三年孤寂,煎熬够了,也终于盼来了一个柳暗花明,不久前,他拿着一张婚书,恭恭敬敬的跪在蓝启仁面前。

“还请叔父过目。”

蓝启仁再也没什么力气骂他混账了,也实在见不得那个没有活气的“含光君”。

于是他妥协了,蓝启仁:“那位呢?叫他进来吧。”

魏无羡从门前探出个脑袋,小步跑到蓝忘机身边,乖乖巧巧的跪下,又十分自作多情的道:“谨听叔父教诲。”

这一声叔父亲热得让蓝启仁又想吹胡子。

魏无羡重生于世这几月,一些浮尘旧事才又被人翻出,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,依旧是没一个定数,让蓝启仁真真正正的正眼去看魏无羡的还是那一次在伏魔洞里,魏无羡一身血衣,笑道:“靶子一个就够了...”

他一个就够了,算是有些风骨,蓝启仁艰难的承认。

眼前,他们又规规矩矩的跪在一处,三叩首动作如出一辙,蓝启仁纵使迂腐古板,到底还是有七情六欲,心里万般思绪翻涌,落到嘴上,终于是给了一分好颜色:

“好孩子...”

良辰吉日,有佳人在侧,有旧人相祝,再不得更圆满。

繁文缛节放在身后,如此就已经足够礼成。

其实是一刻也等不得了,蓝忘机攥着魏无羡的手,魏无羡冲他眨眨眼睛,朝他做口型道:

“夫君,洞房去?”

第二日魏某人如何日上三竿才起就是后话了,只是有一点,那日之后,魏无羡再在街上遇着了相熟的小贩,小贩熟络得问起:

“公子?去哪呀?”

他就不胡诌些乱七八糟的去处玩笑,只是指着一处云雾缭绕之地,大声道:

“我回家去!”
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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